鳳兮歸來

無題

今夜，你不再回來

365天如一夜短暫

我昏昏睡下 你總醒在我夢里

而我睜開眼時   你又如霧飄散

多少次 我面對你的永恒的家

淚光中輕喚著你的名字

卻只有群山郁郁的青松無言佇立

我多想就伴著你

和你隔墻相守

從此和你一道化為世間的永恒

那時 你會

在我初入學堂時 陪我一起去報名

在下雨的時候 會握著雨傘等候在教室窗外

村頭的龍眼樹下

長夜地守望我自習遲遲未歸的身影

在我生日的時候

為我做一碗藏有一雙雞蛋的面條

在我逢年過節回家之前

為我鋪設好干凈整潔的床單

做道并不昂貴但卻可口的燉黃豆

只因為 你深深了解我

可今夜

我并不能守護在你永恒的家門口

你我的距離何止是天上人間

縱然我可以為你

送上一束花 你可會我的看到笑容

添上一件衣 你可會感到我的體溫

捧上一碗面 你可會嘗到淚的咸味

叫你一聲媽 你怎就狠心不回答呀

我愿意

做你家門口一抔黃土

筑平地面讓你的小床不再顛簸

做你屋頂的一棵青松

讓風雨不再侵蝕

變成一只小小蝴蝶

穿越曉夢的邊界與你相見

九萬里的重天

卻似一張紙薄

書簽上你笑容依舊

道道皺紋 那是我不孝的印跡

如今我道道血淚

也只能融于這無邊的黑暗之中

連同我這被掏空的殼體

和紙灰同化 隨風飄散

去尋覓三十五年后

母子緣分的重新開始

二零一二年二月初九夜